闫忠彪清明时节忆大哥
作者:闫忠彪
清明时节忆大哥文/闫忠彪古诗云:“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快到了,思念先贤,追忆故人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每逢此时我必到父母坟前洒酒焚香,告慰先人。今年有些特殊,前几日给大嫂过82岁生日,其间谈起了大哥便心生思念,借清明来临之际以此拙文来拜祭已故的大哥。大哥我俩非亲生兄弟,他是我大大爷(大伯父)的大儿子,我们是亲叔伯弟兄,大大爷在他们兄弟五人中是老大,大哥在我们叔伯弟兄中也是老大,所以我记事后就一直喊他大哥。记得那时候,大哥常常是一身的粗衣大掛,体格硕壮,脸膛黑红,一脸的络腮胡子,唯一的缺陷就是高度近视,总是戴着一副镜片比瓶底厚的近视眼镜,这可能与他小时候营养不良有关系,因为大哥从小丧母,大大爷又在林彪元帅的“四野”当兵,他从小就和妹妹一起生活,当时多亏了我二大爷和二娘的照顾才度过命来。我记事时大哥早以为人父了,大哥家我大侄女长我四岁。大嫂为人开朗热情,一直是我们家族的榜样。在我的记忆中,大哥家因孩子多日子一直很清苦,他看过牧点,放过牛,大嫂和乡亲们都叫他“老牛倌”。但是这”老牛倌”却质朴诚实,宅心仁厚。别看是目不识丁,传统礼仪却不差分毫,乐于助人是生来俱有,谁家婚丧嫁娶盖房搭屋他是有求必应,是我们全村公认的老好人。从年起我在村子里开了个小卖部,最近的进货地方是开鲁县糖业烟酒公司,大约每月都得进一次货。当时的交通工具就是大哥的黄马车。大哥惜马如命,认准自己不吃饭也要让马吃饱,把个大黄马喂得膘肥体壮,有趣的是这马居然也和大哥一个脾气,憨厚老实性子不烈。每到进货时间我提前一天告诉大哥,大哥则提前做准备,给大黄马备草料,检查车套轮胎,第二天起大早走直到天黑后才能回来。那时的货物很单纯,主要是以烟酒糖茶为主。大哥十分节俭,进货时从不在开鲁县城吃饭,最多是吃根五分钱的冰棍,即使是吃冰棍他也感觉这是浪费不会过日子。每回都是一直坚持到晚上到家再吃。最主要的是大哥赶车过河是一绝。因我们到开鲁县城中间隔着辽河,夏季涨水时可得看车老板子的功夫,大哥总是不慌不忙轻松地驾驭着他的黄马车躲过一个又一个流沙坑安全地到达对岸。过河之后,大哥总是习惯性地装一袋旱烟,点着火深吸一口:“又回到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了。”然后,悠闲地驾驭着马车给我讲他年轻时的故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虽然农村已实行生产责任制了,但还有公益性的事要做,那就是搞水力工程建设,每年春秋两季要清河床清水渠,我们都管这项工程叫“修河”。农民们要出义务工,还得自己带着吃食,没有报酬的。村干部提前分好段,一般都是按人口分,一口人分多少米然后按要求给修好。我每次都和大哥分在一起,原因是大哥有马车,还有力气,总能帮我多干一些。我则负责做饭,找一块空场的地方挖个长方形的坑,架着柴火,支上锅,大部分是煮挂面,从家带的咸鸭蛋或小咸菜臭豆腐什么的做副食,最主要是要带着酒,因为大哥喜欢喝酒,在空旷的原野上,喝着小酒吃着咸鸭蛋,人们海阔天空地聊着。如果这工程一天完不成,就得去附近的村庄去借宿了,还得割草喂马,大哥对这些事一概不管,全是我的事,他只负责干活儿,但夜里他得起来两次喂马。他跟我说:“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就是这样他从没说过吃亏的话,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吃亏。任劳任怨像头拓荒牛一样默默无闻,埋头苦干奉献着自已。大哥的大女儿和大姑爷来霍林郭勒比较早,二人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不懈努力终于在年有了自己的采石场,主要是供应市里的建筑工地,收入颇丰。大姑爷非常孝顺,几次做工作才把大哥大嫂接到了城里住进了楼房过上了都市生活。可是大哥却极不习惯,整天嚷嚷着回老家或是喝酒解闷。是啊,大哥在生他养他的故乡生活了五十多年,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尤其是对家乡的父老乡亲更是有着牵扯不断的情缘。五十多岁的汉子想家时有时是泪流满面。因为他的根在哪心就在哪啊!没办法大姑爷在二道沟石场给他盖了几间平房,房子的后面是一亩多菜园子,并且还安排他给出入石场的拉料车发票子,大姑爷会哄他,封他为“二道沟石场管理处”处长。这下大哥乐了,觉得他还有用,不是一个靠儿女养着的人。于是天天忙着车辆出入登记,加水加油,和司机们打得火热。司机们也都叫他闫处长,大哥则高兴地答应着。但他不论在哪,乐于助人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年,霍林河大洪水过后两个多月,大哥的一个邻居放羊时把腿摔骨折了,他知道我们家祖传治疗骨伤,并且有专门的接骨药,于是力荐病家邀请我来霍为他治病,那时我卫校毕业后早已有行医资质了。接到信后我简单的准备了一下,给大哥大嫂带上点本地特产从通辽坐上大客车直接到了霍林郭勒。二道沟在霍林郭勒市区西边,大约有20公里左右,坐上来接我的车不一会儿便来到石场了。远远的就看到大哥在门口眺望。大哥的腰背稍有些驼了,头发也白了不少,络腮胡子还是那么长。走近时分明看见瓶底厚的镜片下淌着两滴浑浊的泪水,哽咽的同时哥儿俩的两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还是大嫂会打圆场:“看这哥儿俩就好像半辈子没见面似的,行了,别尿叽了,快让兄弟上屋吧。”我还是先到病人家处理完病人,之后又回到大哥家,我们哥儿俩边喝酒边唠了起来。大哥迫不及待地问了我一大堆问题,二婶子的身体还硬朗吗?她是不是还给人家接生啊?四叔四婶怎么样?老叔老婶的身体咋样?我的十几亩地外甥侍弄的如何?那大黄马在第二个主人家瘦了吗?林林总总,等等等等。可见他那思乡之情是那样的浓烈!那天晚上大哥喝多了,他对故乡的感情太深了,也许在他的内心世界这才是他最关心和转载请注明:http://www.huolinguolezx.com/hlglsly/7608.html